柳乘风颌首点头,道:“现在江大人已经贵为庶吉士,也算是人生得意了,江大人可曾想过婚配之事吗?”
江炳正色道:“这是廉国公要问,还是皇上要问?”
柳乘风道:“我是代皇上问的。”
江炳才回答道:“想是想过,既是皇上垂问,下官也不敢隐瞒,此前确实有不少人曾有意为我做媒,只是下官刚刚步入仕途,公务也是繁杂,因此也不敢随意答应。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心思下官也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有良缘罢了。”
柳乘风很不是滋味的笑了笑,道:“现在我这儿倒是有一桩良缘,不知江大人肯不肯。”
江炳坐直身体,道:“这又是廉国公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他对柳乘风倒是带着不少的谨慎,柳乘风只得道:“也是陛下的意思。”
江炳道:“那么就请廉国公示下。”
柳乘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太康公主待字闺中,陛下正在挑选驸马,对江大人颇为属意,不知江大人肯吗?”
江炳顿时愕然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深思。
堂堂一个庶吉士去做驸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前途远大,做了驸马,至多也只算是皇亲而已,因此大明开国以来,还真没几个进士肯去做驸马的。当然,其实也不是说驸马不好,只是朝廷一般挑的驸马人选多是一些优秀的俊杰,对普通人渴望莫及的事在这些青年俊彦眼里却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因此这公主多半也只是和一些勋贵子弟联姻,甚至有的下嫁给寻常人家的子弟。
若不是当今皇上只有一女,皇上对太康公主太过宠爱,不愿辱没了太康公主,只怕也不会弄出这个事来。现在柳乘风既然已经直接按皇上的意思提了出来,现在就看这江炳的意思了。
江炳显得很犹豫,这让柳乘风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看来,若他是庶吉士,只怕这桩婚事无论如何都要推辞,除非自己和公主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否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摇头。理由很简单,为了防止外戚干政,驸马是不能入主中枢的,一旦做了驸马,他这庶吉士的身份也就没了,二十年的功名竹篮子打水成了一场空,换做是谁也不肯。
可是江炳居然颇有些意动,柳乘风冷冷的看着这江炳,心里想,此人莫不是认为皇上只此一女,只怕将来会对太康公主有更多厚爱,所以才这般犹豫不定?又或者另有其他的主意。
江炳在沉吟良久之后,突然抬眸,看了柳乘风一眼,随即道:“这是陛下请廉国公来问话的吗?廉国公是否会将下官的话据实回报。”
柳乘风道:“自然。”
江炳正色道:“下官读过一些书,深知忠君即为持国的道理,现在陛下既然为太康公主忧心,现在又问到了下官的头上,下官岂敢不应?请廉国公回去传话吧,就说下官何德何能,能蒙陛下垂青,使下官与公主殿下结为秦晋之好,君恩似海,下官万死难报万一,下官愿从旨行事,并无怨言。”
他说了一大堆,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一句话,这事儿他答应了,只要宫里那边肯下嫁,他就肯娶。
柳乘风不由怪异的看了江炳一眼,心里想,莫非这个家伙,当真如他所说,为了报君恩,什么都可以答应?柳乘风心里狐疑不定,只是见这江炳答应,心里也颇有些失落,随即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陛下若是知道,必定龙颜大悦,是了,还有一件事,既然江大人答应了此事,那么能否将生辰八字告知于我,我也好回宫复命。”
江炳也不含糊,直接取了纸笔来,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交给柳乘风,道:“有劳廉国公了。”
柳乘风只是点点头,道:“不必客气,江大人,咱们后会有期。”柳乘风心里很是不舒服,再加上方才行刺的事,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坏,所以也不愿意再和这江炳寒暄什么,按着宫里的吩咐把事做成了,便有要走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