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曰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李巧珍唱着,她早已泪流满面,但还在唱着。
所有人都落泪了。
以张大鹏为首,骑兵营的将士先是目定口呆,然后不知不觉就泪如泉涌;跟着,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声来,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嚎啕恸哭声。
这六百五十多流落异乡的东北男儿,他们有的呆呆地坐着,跟傻了似的,而更多的是双膝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哭的快要昏过去了。
远处,夜色里,韩立洪同样泪流满面。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哭,这是每个人的灵魂在哭泣。
不知何时,李巧珍的歌声消散在了天地间,但灵魂的痛哭依旧。
蓦地,张大鹏腾地站了起来,瞪着张越明,大声道:“兄弟,就冲弟妹唱的这歌,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盯着张越明。
张越明神色凝重,他让道:“张大哥,我领你去见个人。”
韩立洪是在自己家里迎候张大鹏的。
见了面,意识到张越明领他来见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张大鹏很吃惊。
韩立洪给张大鹏介绍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然后到了西屋,三人坐在炕上,围着小炕桌喝茶。
坐下后,张越明道:“张大哥,立洪就是我们的瓢把子,大当家。”
虽然意识到了,但听到张越明证实,张大鹏还是大为吃惊,韩立洪太年轻了。
十七八岁当土匪头子很正常,有都是,一点都不新鲜,但当这个土匪头子,韩立洪还是太年轻了。
张大鹏道:“大当家的,我跟张老弟说了,有什么事儿要我们兄弟做的,你尽管说。”
轻轻摆了摆手,韩立洪笑道:“鹏哥,叫我立洪就好,这里没什么大当家的。”
张大鹏道:“岂敢。”
不再说这个,韩立洪严肃起来,他道:“我要你们跟着我干。”
张大鹏沉默下来。
等了一会儿,韩立洪问道:“这些弟兄想打小鬼子吗?”
张大鹏眼睛一瞪,道:“当然。”
韩立洪道:“要想打小鬼子,你们只有跟着我。”
张大鹏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韩立洪道:“因为蒋介石,蒋介石是不会让你们打鬼子的,而你们的张少帅又全听他这位大哥的,所以你们没有机会。”顿了顿,又道:“因为不想打鬼子,蒋介石势必不放心把东北军长期放在华北,所以我估计,蒋介石慢慢会把东北军调开的。”
张大鹏更吃惊,他脱口道:“调开?把我们调哪儿去?”
不屑地笑了笑,韩立洪道:“虽然你们的张少帅跟蒋某人磕了头,拜了把兄弟,但他是绝不会把东北军当嫡系的,而不是嫡系的,命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当炮灰。”
“炮灰?什么炮灰?”张大鹏的脑袋有点跟不上趟。
韩立洪道:“以蒋某人一向的做派,他极可能调你们东北军去剿匪,剿[***]。”
这同样是层窗户纸。
韩立洪说完,不仅张大鹏听进去了,张越明也是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