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根据地,郑宏达其实也有几个小斯侍候着,过的也比别的人要好,但每次见闯王,就都将他们远远的打发走。
喝茶,虽然根据地连士卒都按照吕世的要求喝,喝的也都是粗劣的毛茶,但即便是这样,若不是自己往来勾连贩运供应着,也是供应不上,好在,这大明突然宣布了禁海贸易,让南方的茶叶价格大跌,要不就以吕世这个败家子的要求,那军火贸易的结余,几乎就都成了茶叶了。
不过,郑宏达也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从听了吕世的建议,到了南方,和正在与奢安之乱纠缠的有了起色的云贵总督一说,试行了一个月之后,那个被茶叶如老爷一样供给的将(军事单位),不但没了生疮疫情(败血病),而且夜间也开始眼明心亮,一个月后就能在夜间主动偷袭奢安叛军,取得了不小的战绩,这让一入夜晚,便是叛军天下的战场,慢慢的扭转了过来,自少是持平。
自己就真的不懂了,吕世怎么就知道给那些士兵喝茶,就能解决那么大的事情?不过,他吕世的这个贸易要求,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和根据地贸易了。
这时候,三婶过来,端着一个茶壶窠,笑着给兄弟两个倒上茶水,然后客气一句就走了,兄弟两个赶紧站起给三婶背影施礼不迭。
“闯王,我听说你今天给自己放假,然后要微服私访,体察下民情是吗?”再次坐下,郑宏达严肃的问道。
吕世一愣,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传的这么快?再说了,还搞的和古代帝王一样,什么微服私访,你去看看,只要自己一出这个院坝,走在路上,那还有谁不认识自己?还微服私访呢,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于是吕世自嘲的一笑道:“什么微服私访,只是自己坐在窑洞里闷的狠,想出去走走,赶赶集,顺便看看百姓的疾苦。
说这话,绝对是给自己找一个高大的理由,其实更是一个原因,就在这窑洞里,在大开的门窗望出去,时不时就看到一身火红的身影在集市,在自己的窑洞下出现,久久的不走,但只要自己急三火四出去的时候,那火红的身影,立刻就会被一群姐妹婆子拥着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阵银铃一样的欢笑。
这是五月初一,离着自己成亲的日子还有六天,按照规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春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子相见的,当初定亲是三月,到了现在已经两个月有余,自己怎么不挂念担心?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希望在集市上碰见自己的心中人,看看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是欢喜还是愁苦,顺带着问问,自己的嫁妆是不是合乎他的心意。关于体察民情,关于陈策说的什么谷贱伤农,自己还真的没怎么往心中去,谷贱伤农?没听说过,也就只能归结为陈策大惊小怪了。
想到这里,想到即将见到春兰,吕世的眼神迷离起来,脸上慢慢的就浮现了一种幸福的傻傻的笑意。
郑宏达一见,不由心中苦笑,自己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那种特别的笑容里,是什么内涵?但这是是不能打扰的,一旦打扰最是惹人恼怒,虽然古语有天子一怒伏尸百里之说,这吕世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那样的暴虐,但真的惹了陷入情网的小男孩,对,是男孩,那一阵莫名其妙的埋怨是少不了的,于是就只能无奈的等。哪怕这等待是地老天荒。
看着那个其实还是个孩子的闯王,郑宏达不由一阵心疼,自己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私塾里读书,根本就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而这个闯王,却已经肩负起几十万百姓的生命交托,,而自己等有不能为他分担,这是不是太过苟克了?
这时候,三婶看出不对,垫着小脚出来,“狠狠的”敲了下吕世的脑袋,爱怜的笑骂道:“想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的去赶集,说不定就看到你的春兰了。”
吕世被打,马上惊醒,害羞的挠着脑袋,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宏达好像不知道是什么的站起来,无所谓的样子笑着道:“既然闯王赶集,那我老哥哥也陪着走上一走,说不定也能在集市上碰到些故事,以后也可以在老兄弟们面前做个谈资。”
于是,在三婶的笑骂声中,两人联袂走下院坝的台阶,混入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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