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塌天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将帽子一摔.直接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铺的狼皮上.盯着帐篷顶喘着粗气.亲兵上來给他端來醒酒汤.他一挥手打翻在地.那个亲兵就诚惶诚恐的请罪.闯塌天更是不耐烦看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挥挥手大骂道:“你不是人.是狗吗.是狗就给我滚远点.”然后继续生闷气.
那亲兵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大气都不敢再出一点.自己的这位头领义气.一怒杀人还不至于.但是.一顿马鞭那是少不了.在气头上.还是躲着点好.
亲兵跑了.大帐里再次回复沉寂.只有闯塌天风箱一样的粗重喘气声來回回荡.
今天高迎祥的大帐里.自己受的气太多.要不是顾及闯王威严.自己早就拔出刀子.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火拼一场了.尤其是那个阴阳怪气的不沾泥.什么东西.人五人六的.当初人家吕世推举你做了盟主.还不是看你是个前辈.结果你做了什么.自己先在内部搞起了内讧.要不是人家吕世仗义识得大体.你现在死的连个渣子都不剩了.但看看你现在的嘴脸.根本就是祸水无数.串掇着这些吃不上喝不上的人去人家那里抢食.江湖义气都哪里去了.
但他说的也对.现在.大家跟在高迎祥身后聚义.都把自己当初的山寨.或一把火烧了.或废弃成了虎狼之窝.哪里还回得去.
现在.跟着自己百战余生的父老兄弟.已经无处可去了.但依旧跟着狗屁高迎祥.那更是沒有好下场.自己算是看透了那个自私小人.下一步该怎么走.是自己应该仔细考虑的了.
自己虽然是个粗人.但粗人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轻视的.尤其是自己这样.身后还有一群跟在自己讨生活的兄弟百姓.
闯王.什么闯王.对了.闯王.想到这里.闯塌天一骨碌爬起來.开始在大帐里來回焦躁的走动.到最后哈哈大笑起來.
对啊.闯王.不是这个高迎祥而是那个吕世啊.不沾泥说的好啊.吕世现在不知不觉里.已经拥有四县之地.并且一心一意的治理.不像自己这种吃干喝净拍拍屁股走人.更有了绝大的收成.那才是真的好去处啊.
其实.自己这些年.带着自己的兄弟乡里上山打拼.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口吃食.一个安稳的日子.通过当初被高迎祥忽悠.自己脑袋一热.做起了王侯将相的春秋大梦.但现在几番共处下來.让自己清醒过來的不是官军.而是这尔虞我诈的盟友.现在.自己最了解自己.根本就不是争夺天下的料.就自己这脑袋.早晚就是自己盟友手中的炮灰.人家的垫脚石.但是.在诸多传闻里.那个吕世却不是这样的.
好像对他的评价都是对兄弟真诚相待.就是原先.那卧牛山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之后.吕世和当初的头目过天星.都是几次谦让.绝对不抢他的位子.最后兄弟两个跟个孩子似的.闹出了一场让所有人都在表面嘲笑.内心羡慕.感觉温暖的风波.尤其.对四县杆子袍泽也都真诚相待.沒有兼并欺压.结果让周边杆子一起心悦诚服的想着加入.这是什么样的胸怀.
现在.尤其.现在十万百姓大军困在这里.还要动人家的脑筋.那就不仗义.今天.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还顾及什么.干脆.自己就带着这几千人马.干脆离营而去.投奔吕世.最不济.还能让自己的兄弟们和老少爷们吃上饱饭.不沾泥都说了.吕世的什么根据地可是一个大丰收的年景啊.
想到这里.这种想法越來越侵蚀他的心.越來越让他感觉到投奔吕世才是自己的出路.
在一阵沮丧.一阵欢喜.一阵担心一阵憧憬之后.闯塌天咬咬牙.跺脚下定决心.大步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就想对外面的亲兵吩咐召集亲信.宣布自己的决定.
就在他撩开帘子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夜晚.突然想起一阵沉雷般的轰鸣.
虽然自己的营地大家都在酣睡.但自己最清楚这沉雷是什么.这绝对不是久违期盼的雷雨声.而是..马蹄声.千军万马一起奔腾的马蹄声.
在这个静夜里.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奔腾马蹄声只有一个解释..敌袭.
闯塌天不笨.真要是个笨人.也就不会当了这一群兄弟的头领.在这个时候有敌袭绝对不是官军.因为官军都缩回边地.养精蓄锐准备再战了.那剩下的就可想而知了.那是自己的同盟兄弟对自己发动了袭击.
“敌袭.敌袭.兄弟们起來应战.”无论如何.绝对不难呢过坐以待毙.这是人的本能.尤其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