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莫茜薇发起了高烧，浑身发烫。封子川睡得浅，一下子就被她肌肤的温度热醒了。

他立即起来，伸手摸她的额头，手指感受到的体温特别烫。他立刻给她喂退烧药，不停的给她拧毛巾敷着，守了她一夜。

莫茜薇难受得拧着眉，身上的热汗出个不停，她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发出虚弱的呓语。

封子川靠近了，才听清她在说，封子川，放过我，放过我……

心，痛了起来。

是不是他带给她的真的只有梦魇？哪怕一丁点的快乐都没有吗？

封子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以为有爱，就能重新打动她……可是她不停的在后退，口口声声说着恨他，不会原谅他。

她的心魔，封子川发现自己很难再消除了它，她一点机会都不愿给。

封子川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得抓着，想着永远不放开。

凌晨的时候，莫茜薇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一点，这让封子川松了好大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药效对莫茜薇的身体效果特别好，她一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她睁眼，入眼的是炫丽的绘画天花板，她眨了眨眼，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原来想死都那么困难。

她以为自己应该死了的，昏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泡在水里，她觉得自己在随波逐流。

她动了动，发现身体软绵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封子川进来了，看到她醒了，立在门口一阵沉默。

莫茜薇瞟了他一眼，很冷静得道：“一个人想死，有很多方法，你能制止了我第一次，也制止不了我第二次，第三次！”

她现在是心如死灰，一点想活的念头都没有。

封子川浓眉底下的双眸写满了阴郁，他开口，“你是在逼我把你锁起来。”

“最好再把我的嘴堵住，因为咬舌似乎也能死人。”莫茜薇冷笑着提醒他。

封子川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捧起她的脸，认真专注得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既然这样，我陪着你，我不能让你一个在地底下那么孤单！”

莫茜薇闻言猛地睁大了眼，她瞪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起来，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你知道我是一个疯子就好。”封子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淡笑，“而且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莫茜薇的脸面如死灰，却依旧在笑，笑得特别难看，“你死不死跟我没有关系！”

封子川却知道自己扼制住了她的命脉，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却不会不再乎他。

他低低得叹息，“想想洛洛，你想他成为一个孤儿吗？”

莫茜薇脑海中浮现出洛洛天真的笑容……她笑了起来，眼角有晶莹的泪水往下流。

她在乎的人太多了，所以连死亡都显得那么不干脆。

封子川知道自己说动她了，俯下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又动手将她把被子捻好了，轻声道：“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起来所有事都会变好的。”

莫茜薇眨了眨眼睛，然后喃喃道：“我要回家。”

封子川没有意外，他不敢太刺激她了，所以新西兰结婚证什么都不提，只是道：“这两天还有雨，机场飞机一直在延迟，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回去。”

莫茜薇朝着墙壁那面侧过了身去。

封子川起身出去，合上门的时候看着她背影，沉默了半晌道：“薇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能不能让我许你一个未来？”

莫茜薇紧紧得咬着唇瓣，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没有得到回应，封子川眼神黯淡了一下，他默默得合了门离去。

下楼的时候，他边走边给国内的侯秘书打电话，“订两张两天后回国的机票，另外，知会下莫少庭时间，让他过来接莫茜薇。”

侯秘书应着好的。

封子川结束通话的时候在想，等后天下了后机，或许迎接他的是会是莫少庭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