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那个水映波,竹林里鱼儿绕船飞。
都说青竹绿呀绿,郎君啊何时归。
姐儿裹着花儿酒,看那太湖美,太湖美....
那时的阿朱无忧无虑,就像太湖水岸的仙子,可如今的阿朱,变了许多。探头看了看,阿朱正和王语嫣踢着毽子,看两个丫头玩的甚是开心,赵有恭所幸倚着月门欣赏了起来。王语嫣依旧是一件白色纱裙,长长的秀发披在肩头,彩色丝带顺着发丝轻轻飞舞。而阿朱好像很喜欢红色,这一红一白两个丽人,着实妙不可言。
月门处站着一个大活人,两个女子很快就留意到了。
王语嫣收起毽子,微微福了一礼,“殿下,你回来了!”
比起王语嫣的懂礼数,阿朱可就差了许多,这丫头瞪瞪眼,冷哼一声,接着大踏步回了屋。王语嫣生怕赵有恭责怪,只能打圆场道,“殿下莫怪,阿朱最近身子不舒服...”
“停,小娘子以后莫要撒谎,你一撒谎脸就红,这可不行。你要真想撒谎,本王就教你两招!”
王语嫣瘪着樱桃小嘴,煞有介事的说道,“愿闻其详!”
“第一,脸皮厚,第二,还是脸皮厚!”
“....”看着赵小郡王吊儿郎当的背影,王语嫣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殿下可真有意思,哪有这样教人撒谎的。
房间里,阿朱手中捧着本书,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的一阵乱转,赵有恭站她身后扫了两眼,不由得笑道,“行了,别装了,书都拿反了!”
阿朱一惊,低头仔细一筹,可不是嘛,不过她也有几分急智,合上书,冷哼道,“这叫倒背如流,当真是没见识!”
“好好好,本王没见识成了吧?阿朱丫头,跟你说正事,这两天你随本王去趟阜民镇!”
“不去!”阿朱想也未想,直接拒绝道。
赵有恭咬咬牙,搓着手发狠道,“为什么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阿朱语气强硬,似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那日良辅镇山坡上,赵有恭说的话,她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虽然有些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冷冰冰的,让人非常不舒服。有些时候,阿朱也有些不明白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讨厌赵有恭,哪怕有道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依旧是讨厌。
赵有恭也知道阿朱为什么生气,他眉头一紧,颇有些疲累的说道,“阿朱,那日本王说的话也许过了些,但那都是本王的心里话,若你接受不了,本王也是无法。这次帮不帮忙,你自己决定,本王也不想跟你浪费口舌了!”
赵有恭确实很累,大杨滩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现在又有耶律南仙的事情,他真没心情再哄阿朱。阿朱要是不帮忙,自己就亲自去搞定阜民盐铁监。
阿朱本以为赵有恭是在开玩笑的,可回过头,就看到赵有恭已经低着头走出了房门。看着那个恶人的背影,阿朱竟有些茫然了,那天在良辅镇外他大声怒吼,就像个处于战场上的狂夫,可今日再去看,才发现他也是个普通人,也会累,也会疲惫,也会耍脾气,这次他是真生气了么?
王语嫣有些不解的,怎地这次殿下这么快就走了?来到屋里,见阿朱神色抑郁,她坐在塌边,撑着下巴小声嘟囔道,“阿朱,你还是帮帮殿下吧,其实殿下不是个坏人。”
“娘子,你不知道他那日对婢子说过什么,婢子实在气得很!”
“由得你吧!”
王语嫣也不愿再劝,因为她本来就不善言辞,更遑论劝人?
夜晚的晋陵王府一片喜气洋洋,赵小郡王回府,贞娘亲自下厨弄了几个好菜。吃着饭,赵有恭也是万分感动,这在家和不在家差距太大了。
亥时将过,伺候着贞娘熟睡后,赵有恭穿着一件单衣来到院落里。已经好久没有练过功了,要是再不熟悉一下,可就要生疏了。
烈焰掌,积内力后发,环抱于圆。赵有恭站在地上,双手环抱,双腿也不断后撤旋转,但每次旋转都是单腿动,烈焰掌的精髓就是卸力,而圆无疑是最好的卸力方式。手掌缓而慢,出手力强而迅猛。烈焰掌没有招式,一切招数都是随心而发。赵有恭越打越入神,渐渐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发现烈焰掌仿佛有一种魔力,当你真正领悟烈焰掌了,就会发现这套功法是如此的美妙。无招,却又有无数招,同样是出掌,却又变化万千,每一招每一式,随心所欲。
一开始还只是招式,但慢慢地,赵有恭就将内力积于掌中,易筋经和九阳功相互融合,其威力更加迅猛。随着出掌越来越快,在身体周围竟形成了一股强劲的热浪,热风涌动,粉尘飞舞,却没有一点能进入那个环抱的圆。内心一片空明,双手交错,时而后,时而前,突然双掌平摊,一股威猛的力道轰然而出,不同的是这股力道左手发出又转道归于右手,右手之力又归于左手。双手之间形成了一道内力弧,劲力扫过,地上一切杂物被卷起,树叶、枯枝、杂草,在赵有恭的双手中不断旋转,慢慢挤压变成了一个圆球。灼烧般的劲力喷涌而出,冲力越来越大,赵有恭突然双足稳稳地踩在地面,双手一挤一分,那个由杂草树叶形成的圆球竟瞬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灰尘。
收回内力,赵有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呆呆的看着四周随风起舞的灰尘,犹自不敢相信。
力源于何处而收于何处,发力则收力,如日月之光,阴阳之水,相互交替,方能源源不绝。
难道这才是烈焰掌的精髓么?怪不得恩师半点未提招式,原来烈焰掌的发力收力便是招式,只不过是自己领悟的太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