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娉婷却是用仅存的力气抓住帝鸿懿轩的左手,虚弱道:“拉开,拉开这个死老头子的帽子,说不清原因,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他,他,我应该认识的!”
这话一落,帝鸿懿轩眉头一皱,但是仍旧没有停止用手紧紧按压住马娉婷伤口的动作,这之后,才向螟扔去一个眼神,螟会意,便瞬间换了个姿势,一把夹住黑袍老者的右臂,从他胸口穿过,就在快要拽到那帽檐的时刻,“砰砰砰”数声枪响再次在这一方小小的洗浴间响起。
螟虽然机警地迅速委顿了身子,但是仍旧有两发子弹射入了他躲避不及的肩胛骨内,但是凭着一股硬汉血气,他一声都不吭,还是维持着把控住黑袍老者的姿势,在地上滚动一圈,夺过那陡然袭来的激烈弹雨废土巫师全文阅读。
而因为这一巨变躲藏的同时抬头看清的帝鸿懿轩也是心下一沉,原来,在他们挟持住黑袍老者的时候,傅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众军人来到了这洗浴间内,每个军人手中都把持着两把以上的枪弹,刚刚发/射/过的枪口还冒着屡屡白烟,直直地对着他们三人。
如果只有自己和螟,那么帝鸿懿轩不惧怕任何局面,可是现在自己怀中还有马娉婷,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子,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怎么能够和以前一样不顾生死,只追求惊险的刺/激和快/感。
和螟交换了一个眼神,螟会意后便挟持着黑衣老者挡在了帝鸿懿轩和马娉婷之前。把那个黑袍老者直直面向傅昀和他的海英部队手中的枪杆,大有一副,想杀他们,先杀了你傅昀的盟友再说的架势。
果然看见黑袍老者被推到最前面,傅昀眼神一闪便缓缓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军人暂时放下了一同指向马娉婷一行人的枪口。
扯了扯因为年岁太大而耸搭的嘴角,傅昀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想不到啊,言懿轩,言先生,一个外国的珠宝商人。居然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人进入我傅家的地下研究室捣蛋,但是以为几颗炸雷就可以毁灭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那真是个大笑话!”
帝鸿懿轩闻言。只是隔着那一众的海英部队军人淡淡瞥了傅昀一眼,“傅上将夸奖了,我以前也是从来不知道上京文明的傅家,华国被认为爱民如子的傅家傅昀上将居然会在自己的家宅地下研究那种被天道所不容的异种。
我当然不觉得几颗炸雷就能把哪儿恶心的地下室给毁掉,只不过。就是看看傅昀上将对那些东西到底重视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没想到,傅上将居然什么都不顾了,倒是让言懿轩大开眼界。”
“好,好,好!好一个言懿轩!好一个珠宝外商。”傅昀接连说了三好字,但其中的咬牙切齿只要是有耳朵的估计都听得出来,“你以为到了现在被围困在这里。你还逃得掉?和我耍嘴皮子功夫,我告诉你,很快你就会知道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了!”
“啊!”傅昀不过这句话堪堪音落,一阵嘶哑的吼叫便从那被螟一直挟持着的黑袍老者口中传出,原来是螟狠狠地用膝盖给了黑袍老者尾椎骨一下。差点没把他弄瘫,帝鸿懿轩带着淡淡笑意的嗓音也随之而至。“那么傅上将这个决定是不准备救回你这个盟友了?”
眯起眼睛,看着被举在自己眼前的黑袍老者,傅昀手指不停动弹,沉吟半晌,他缓缓开口,“他可是阎家的长老之一,言先生就不怕伤了他遭到阎家的报复么?识相的,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还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伤害,看看你手上的马娉婷小姑娘,伤的可不轻,也拖延不得,在这样僵持下去言先生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帝鸿懿轩重复着咬下了这四个字,同时脑筋也是转的飞快,“结果就是……”不待这句话说完, 一颗灰不溜秋的拳头大的石头陡然从洗浴间那个被卸下的窗子里投射进来,恰好就落在傅昀的脚边。
随之,一直被螟把在手中的黑袍老者陡然被狠狠一推,直直朝傅昀撞过去,傅昀反射性伸手去挡,可是那种力道还是把他撞退了好几步。
而此刻,那颗石头竟然开始发出“兹兹”的引线燃烧声,傅昀和那个被摔得昏头涨脑的黑袍老者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那颗灰不溜秋的东西,心底不禁一阵发麻。
正在他们双双低头的时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好,这是炸弹!”离傅昀最近的一名黑衣军人几乎是反射性地将他和那个黑袍老者一起扑倒,可是等到的却不是那颗被抛射进来的石头样子的炸弹爆炸,而是随着那弹体“砰”的一声裂开,一股昏黄的刺鼻烟雾陡然喷射而出,刺激得人七窍酸痒,一时间泪流不止。
等到那阵让人难受的烟雾消散,傅昀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马娉婷和帝鸿懿轩以及一身黑衣的螟,只有那空洞洞的被拆卸下来的窗子像是一只巨大的豁开的嘴巴,在无声嘲笑着傅昀先前的胆小和此刻的无力三国之吕氏天下最新章节。
被压在最底下的傅昀顿时就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巴掌甩到那个尽职尽责的把他扑倒在地黑衣军人脸上,那有力的巴掌声混合着他的大吼一声,“给我……”可惜趴着趴着总是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刚刚又用尽力气甩了人家脸面,那个“追”字傅昀喊得是声嘶力竭。
而这时候,趁乱从窗口逃出的帝鸿懿轩和马娉婷、螟三人早已经在窗外及时赶来的翼和驰迅速救离。
等到傅昀派出的那一对军人追到大门口时,看见的就是无数量各色的小轿车同时朝四面八方开走的情景,让他们根本无法区分出到底马娉婷一行人是坐的哪辆车往哪个方向逃跑了。更何况,这时候还有残余的一些虽然被吓坏了却仍旧不肯离开的客人有些瑟瑟发抖地站在傅家大宅外头,想着那傅上将的幸运儿还没着落了,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来有之,坐在车里,瞥见那些明明知道危险却依旧不愿离开的世家后人,马娉婷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拼尽全力为了得到傅家的一点施舍,可傅家做的那些事情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有那么一天,傅家倒了,要连番盘查,不知道今天这些苦苦盼着傅家能给一些方便的世家后人会不会想要自戳双目,责备自己识人不清。
抱着马娉婷的帝鸿懿轩听见她那声低低地叹息,捂住她伤口的手轻轻松了松,以为是她伤口疼,出声安抚道:“丫头,忍一忍,马上回家就让螟给你包扎。”
因为失血,嘴唇和脸颊都有些淡淡的苍白,帝鸿懿轩掌握着她,马娉婷没法扭动脖子,只好转动自己那双大眼珠子,一手却坚定地覆上帝鸿懿轩被子弹洞穿的左臂,缓缓开口道:“我没事,我不痛,我害怕你痛。”
这句话直说的帝鸿懿轩心头发酸发软,这么多年来,经历的危险不知凡几,虽然一直都有兄弟间那种男人气概的毅力动力关怀在,可是,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害怕他痛,这句话就像是一床温软的鸭绒,让他的心都有些轻飘飘的浮动。
小心着马娉婷的伤口,轻手轻脚的搂紧怀中小巧的她,帝鸿懿轩埋首在她的发丝中,低声道:“丫头,我不疼,有你这句话,我觉得浑身哪儿都舒坦,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
马娉婷微微笑了,手缓缓移动到帝鸿懿轩那头偏着几不可见的墨绿的黑色发丝上,静静抚摸,“嗯,不论怎么样,帝鸿懿轩,你要记得,只要你不率先离开,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你,温暖你,保护你,爱你!”
“不会的,丫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你,如果你哪一天要离开,即使坠入地狱,我也不会放手。”像是瞬间想起了什么,帝鸿懿轩浑身微微一僵,但下一秒却又恢复如常,那种迟疑快得马娉婷都来不及抓住一丝边儿,却又中隐隐的不安感。
但是失血过多的脑袋却不再允许她细细感觉,头很昏,眼前微微发黑,马娉婷只来得及说一句,“帝鸿懿轩,我好困,我想睡……”便瞬间进入了黑甜的世界里。
“丫头、丫头……”帝鸿懿轩见她陡然没有气息,一时间六神无主,直到螟和驰一边一个拽住帝鸿懿轩的手臂,告诉他马娉婷只是暂时昏迷了,没有性命之忧,帝鸿懿轩才最终平静下来,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马娉婷,生怕一个不注意,他的小人儿就会离他而去。
而终于让帝鸿懿轩平静下来的螟和驰相互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担忧,他家少爷还真是和老爷一样,都是痴情种子,老爷是十几年如一日地盼着一个不知能否成功的奇迹;而他家少爷现在也是对个名叫马娉婷的华国小女孩倾注了全部的爱意,这份且深且重的感情,最后到底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他们并不知晓。
因为这个华国的小女孩偏偏和那古蜀国的秘宝有着脱不开解不掉的联系,是福是祸,现在,谁又能够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