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打伤严希晨,一根筋的非要承担责任,当时他只是逞一股江湖气,挺着脊梁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己做事敞亮,问心无愧。
可当他看到简家大哥听到法院宣判时的脸色,立刻后悔了。
他无法形容简家大哥当时脸上的神情,平时古板的要死,总没太多表情的大哥,那一刻眼中的神情痛苦的像是有许多把钢刀在他胸膛里搅。
从那天开始,他对自己说,这辈子,再也不闯祸。
他虽然听说过许多父不父,子不子的事,但因为他和亲人感情太深厚,实在没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听到至交好友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这么差,难掩惊讶。
“我爸酒品不好,那天他喝的烂醉,偏偏我哥又惹了他,所以……”回忆太不堪,许沫难以启齿。
简司曜沉吟了会儿,单手握住许沫的肩,“小美女,既然你是沉哥的妹妹,我就不妨直说,我觉得最起码你该把你父亲病重的消息告诉你哥,他是否回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你不该隐瞒不报。”
“他工作很忙,我不想让他分心,”许沫抬眸,“毕竟是亲生父子,就算父不慈,子不孝,总有一层牵扯在那里,我怕我哥不想回国,又心里惦记,凭白的难受,何况我爸现在这样,就算我哥回国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美女,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简司曜看着许沫的眼睛,神情难得的认真,“你家叔叔情况很不好,万一他哪天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许沉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因此错过了最后在床前尽孝的机会,他会不会悔恨终身?”
简司曜的话令许沫如醍醐灌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忽然想起当初母亲去世时,隔着千山万水,她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虽然当着爸爸的面她装的若无其事,可夜里辗转反侧,哭的肝肠寸断。
那是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最亲最亲的人啊!
活着生离,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不管事情过去多久,想起来便痛彻心扉,一辈子的遗憾。
她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要让哥哥把她的遗憾重来一遍?
“我懂了,”她点头,“就算我哥哥不想回来,我也要逼着他回来见爸爸一面,就算他一辈子不原谅爸爸,能和爸爸见一面,后半辈子他会少了许多遗憾。”
她掏出手机,“我这就去给哥哥打电话!”
她迫不及待的冲进卧室给许沉打电话,脚步慌乱,生怕在这几天爸爸便有什么意外,许沉赶不及回来,像她一样终生遗憾。
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简司曜百无聊赖的翻着相册,在许沉的相片上弹了一下,“原来是你妹妹啊,难怪总觉得面善。”
过了许久许沫才从卧室出来,眼圈红红的,想必是刚刚哭过。
简司曜含笑看她,许沫不好意思的擦擦脸,“司曜,和你说件事。”
“嗯,”简司曜又没正经的笑,“有事尽管吩咐,一定竭尽所能,绝不含糊。”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改改称呼,别叫我小美女,叫我许沫或者沫沫就好。”纠正过他许多次,可他明明答应的挺好, 却转眼就忘,依旧一口一个小美女的叫。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这算什么事,”简司曜一把拦住许沫的肩膀,“你是沉哥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沉哥叫你什么,我随沉哥叫。”
“我哥叫我沫沫。”
简司曜没正经惯了,站着坐着从来没个正形,把手臂搭在许沫肩上那叫一个自然,许沫却从没和异性这样亲密过,身子绷的死紧,浑身僵硬。
她知道简司曜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肯定是心中磊落才不拘小节,她若是大惊小怪反倒显得心里龌龊,可被这么个阳刚俊美的男人半揽在怀中,她实在受不了,装作口渴的样子若无其事躲开简司曜的手,去一边翻找一次性的水杯。
简司曜敲了敲饮水机上的水桶,“这水不新鲜了,别喝,我带你出去喝点东西,回头儿叫桶新的。”
“好,”许沫放下水杯,“顺便到超市买点日常用品和食材,说了请你吃饭,我下厨做几个好菜答谢你。”
“别客气,就冲你是沉哥的妹妹,我也要替他好好照顾你。”简司曜双手插进兜里,漫不经心往外走,说不出的慵懒散漫,却让人瞧着格外的舒服。r1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