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
清和郡主僵了片刻,遂偏过了头,垂目沉默。
他居然说了“辜负”。
他也知道了“辜负”。
在这样的时候。
清和郡主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任平生见她垂首,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娇柔,不禁起身,走过去,拥住了她的肩膀。
慢慢的,清和郡主僵硬的娇躯一点点地软和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
软帘外的李妈妈悄悄地又退出去了一些,指了一个婢女在门口守着,才轻叹着离开了。郡主聪慧,自然是不用人教的。这夫妻之间,冷淡了这些时候,这个时候软和下来,时机刚刚好……
……
花袭人他们走到正院门口的时候,正好刮过来一阵冷风,吹的婢女手中的灯笼摇摇直打晃,一时间灯影重重。
众人都忍不住裹了一下披风。
“袭妹妹。”任少元犹豫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有太子商行的干股?”外头提起征西商行的时候,都不再叫其本名,而是直接就称其为太子商行。
他也是到今日才知道,花袭人居然有这个商行的干股。
而他堂堂一个世子爷,到如今虽然接触了府上的产业,但那些都不算他的。他依旧还要靠着月例银子开销。这么一想,他真的不如这个妹妹良多啊——
就算他早就认知到这一点,听到她还在商行占着股,而且足有一成那么多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震惊感慨,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那么大的户部,也才三成。
她花袭人又是什么个角色。太子殿下……真是大方。
“哦,是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定的。”花袭人不在意地道:“这个商行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殿下自然要给我占点儿干股。一成并不多啊。”
没有她这主意,这就没有这商行。
创意可是很贵的。
花袭人并不觉得自己是多占了什么。虽然到如今,太子商行的规模影响已经如此之大,一成干股变得如此值钱了。
任少元无语,心中只发闷。
片刻之后,他对花袭人,道:“这件事情,不能外传。消息露出去,怕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说着他看向一众跟着的下人,严肃地道:“都记下了?”
众人都赶紧应下。
任少容挽住花袭人,低声问她道:“嗳,袭姐姐,你刚才真的是要将那什么干股分我一半啊?”
任少元也看了过来,目光闪动。
花袭人点点头,道:“我是觉得,持有干股,就有源源不断的持续收入,很合适。若是给一堆银子,总有用完的时候不说,万一被人偷去了呢?是不是?只是没想到太子那一层。”
任少容眼珠一转,抬起下巴道:“那我明天去找姐姐和太子姐夫,求他们答应了这个事儿?若是他们答应了,袭姐姐你可不能反悔。”
“容儿!”任少元当即呵斥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不反悔。”花袭人笑着看他们兄妹二人,道:“你只管去!只要没人反对,把文书证人都准备好了,我绝对会很爽快的。”
“别,袭妹妹,容儿同你开玩笑呢。”任少元连忙道:“你待容儿好,只管给她买些个头面首饰就足够了,用不着这么麻烦的。”任少元直觉,这干股任少容不能要。他说话时候,警告地瞪了任少容一眼。
任少容一扭头,没有理会他。
花袭人瞧着这兄妹二人的互动,心中觉得有意思,笑了一笑,看见任知舟被冷风吹的小脸紧紧绷起来,就道:“行了,咱们也别在风口里站着了。有什么消息,明日再谈也不迟。”
他们不走,任知舟最小,在府中又最没地位,并不敢先走。平日里一家人在一起,不问的时候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站着,连半句话都不敢主动说,也是可怜。
花袭人说罢,当先同任少元和任少容兄妹笑了笑,迈步离开了。任知舟看了看,见任少元对他摆摆手,便也赶紧行礼,带着他的妈妈婢女告退了。
留下了兄妹二人,没有动。
任少容撅起嘴,问任少元道:“哥,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边走边说。”任少元当先迈步,道:“路上风大,我送送你吧。”
待任少容跟上了他,任少元又迟疑了一阵,低声道:“刚才父亲的意思,是想让她拿出些银子来补给母亲,因为这张单子上,花费的都是母亲的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