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有些迷糊地醒来之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了旁晚时分了。乐-文-屋里有盈盈的明珠光芒,柔和的很。
“她人呢?”花袭人捧着温水漱了漱口,问宋景轩道。“难道,她并未动心?不可能啊?你是怎么同她说的?”
“做这些事,难免要抛头露面。”宋景轩并未提起自己让孟如嫣退亲的话,淡淡地道:“她需要思量权衡清楚了。凭着一时热血答应下来,别在将来反悔说辞。”
花袭人点点头,道:“慎重考虑是对的。”
“我们也不急。”她没有再继续追问细节。
其实,即便她知道,大约也对宋景轩提出的要求表示赞同。一来,她看不上延平郡王,觉得这个人真的没什么用,就是个白吃饭的;二来,这个时代,女子出面做事,的确不容易一些。孟如嫣也需要通过一个举动,来表明自己的决心。不然,她也不会潜意识地将这次约见定在她出嫁之前这样的时机。
因为天已经有些暗了,花袭人和宋景轩干脆在暗香来用的饭,才慢腾腾地离开,沿着夜色中的大街缓步而行。
富贵大街并不允许摊贩设点占道,此时行人很少。即便是打了烊,各个铺子门前依旧挂着大红灯笼,将路面染成了浓浓淡淡的红,静谧而安心。
深秋的夜里,早早就有了凉意,更何况是起了一阵风。
金黄的梧桐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很快就在街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花袭人并不觉得冷,在宋景轩从丁香那里拿了披风要给她披上时,她对着宋景轩微微一笑,顺从地披着了。
永远不要拒绝你的爱人向你表达的任何关切之意。花袭人忘记了。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恩,她觉得特别有道理。
她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突然脚步顿了一顿,再迈步时候,就慢了下来。
“累了?”宋景轩轻声问道。
花袭人摇了摇头,道:“任少容和韩清元在前面街角……”
应该是任少容乘坐的马车停放在街角处,车夫被远远地打发了开去。蝉儿在那里探头探脑放着风。离马车不远的暗影中。任少容正同韩淸元急急地说着什么话。花袭人没有刻意去听。
看这样子,两人应该是私会。
虽然现在花袭人一行离他们还比较远……但再多走几步,肯定就被蝉儿看见了。
“那我们绕路吧。”宋景轩没有迟疑。
花袭人点点头。她并不想参合进这二人的私事之中。
不过。在进入一条小巷,被宋景轩涌着走的时候,她还是开口问道:“他们两人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任少容居然能瞒住清和郡主这么久?”
清和郡主为人那么精明智慧。任少容作为她手心里看护的女儿,怎么瞒过她的?或者说。武阳候府发生了其他的大事情,转移了清和郡主的注意力?
“皇后这一胎怀的辛苦,而且御医诊断,太皇太后虽然并无病症。但却也寿元将近时日无多……所以清和郡主的注意力大半放在了宫里。”
“府里,她又与武阳候起了言语口角,致使武阳候在外醉酒被人算计。沾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子。而这个小姑娘父亲虽然只是六品官,本身也是庶出婢生。但却也能算的上是官宦之女,是正经出身的。因而,武阳候不能随意打发,只能纳了人进门。”
那小娘子据说娇柔的像是一朵花儿似得,又温柔小意的紧。武阳候恼了她一阵,便也宠爱有加了。
可想而知,清和郡主对这一荒唐事心中是多么的膈应。
“原来的那个姨娘又有了喜。”
这个姨娘从来都低调顺从,不是个惹事的,清和郡主早将她算作了手底下人,也不讨厌看到她……但她这个时候怀了武阳候的孩子,清和郡主心中多少还是会不舒服的。
“又加上任少元的亲事要准备操办起来……恩,如今又多了一桩任十一迷抢官家贵女之事……”这些事情加在了一起,让清和郡主几乎没个放松和任少容好好相处的时候。“如此以来,她没发现任少容的心思和行为异常,也没什么不能解释的了。”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清和郡主终究只是个厉害些的贵妇人。顾此失彼,有所疏漏,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