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则只顾着何杏了:“你今天是去找陈旭了吗?他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派人跟踪我吧?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谁叫我太聪明了呢。”
“他也没说什么,让我等消息。”
“你怎么跑到袁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会去找我呢。我的房子比这里大多了,足够你住了。”
何杏打开水龙头冲泡沫:“我才不要呢。你是男人,我一个姑娘家成天跟你待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
“你真保守。”他看着她,又忽然说:“别动,眼下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
她听话地闭着眼睛。
李君则伸出手替她把一根垂在下眼皮上的睫毛给拿了下来,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之前妙不可言的那个片段又在他的脑子里跳跃了出来。李君则忍不住低下头想做坏事,袁来忽然从外面推开门:“你的茶凉了,我再帮你续一杯热水吧。”
他站直了身体:“不用了,我很快就走了。”
何杏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李君则低头看了看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法币递给何杏:“你总要有用钱的时候,先拿着这些,够用一阵子。”
她不肯收:“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那傅世钦的钱你怎么就愿意用了?”
“那我是替傅先生工作挣的。”
李君则不管她,把钱塞进她的兜里:“身文分文的日子不好过,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再还我。”
她于是不再逞强。
袁来冷眼旁观,心里的酸楚更难言语。
何杏想到了什么有些小心地看了袁来一眼,她却只是拨了拨头发装作无意地笑了一下,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地上一串钥匙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李君则接过来:“哦,这是我家里钥匙。刚才掏东西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他住的地方有很多年头了,而且门锁和钥匙的形状都比较特别,不似寻常的样子,上面还有装饰,乍一看很像是挂坠。
袁来只觉得十分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想着白天李君则对何杏的态度,心情始终难以平复,来自女孩的直觉让她心生不安。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了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钥匙,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她轻轻地下床走到了何杏的房间,何杏已经熟睡了,呼吸平顺,像个小孩子。
袁来轻轻地揭开了她的杯子,把何杏脖子上的那枚挂坠给拿了出来,仔细看。
果然如此。
他把自己的钥匙给她,她把它挂在脖子上一直戴着。
这姑娘在黑暗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妒忌出来,就像是明知道珍珠该放在属于它的盒子里,可是她不情愿。如果自己拿不走那只盒子,她宁愿有人只买下珍珠。至少能让他们分开。
她几乎一夜没睡。
天亮的时候,她去附近的店喝粥,何杏还没有醒来,她一个人出门。
还没走两步,有人戴着帽子靠过来:“袁小姐,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跟我去一趟傅先生那里?”
袁来抬起头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周南,原来是你啊。”
“我一直在等您出来。”
“怎么不进去找我?”
“傅先生不希望何小姐知道。”
她了然,跟着他上车到傅家,傅世钦正在吃早饭,见她来了让佣人端了米粥和鸡蛋上来,她在他对面坐下来:“这么秘密地找我是为了何杏吧。”
“她最近怎么样?”
“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身体就不会出大事。”
他点头,低头吃东西,不再说什么。
袁来忽然有些丧气:“你劳师动众地让人去接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你明明心里有她,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
“原则问题。”
她听了这话反倒笑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摔:“什么原则问题,因为她杀了救了你的人所以你不能原谅她?那好,我告诉你,当初救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唐柔,而是何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