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就没听你说过？”

是以前的苦日子太多，所以太甜了，反倒心发慌，生怕老天爷不会如此厚待她么？还是太幸福反而没了真实感，就怕自己不过在做梦？梦醒了，就又是那个冰冷凉薄的世界？

凝眸同慕兮年一起看着那斜斜指向前的三个字，想着她刚才是怎么在他的指令下一步步走过去的，顾亦城就心动不能自持，俊挺下颚抵住她发旋，一边摩挲着她发丝他一边开口：“那我这样说吧。”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兮儿，遇见你之后，对我来说，人生重要的事情只剩下了三件，如果把它们从轻到重排列，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指腹颤抖着抚上慕兮年颈间，在她喉咙那一块来回摩挲着，顾亦城低头下去，将唇贴上她耳朵，万般动容：“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这样走过去么？”

“你到底懂不懂气氛！”

“这句话，颠过来倒过去读都可以，你说是不是，兮儿？”

嗓子都是哽咽。

原先还能控制，这会子是真没办法压抑了，眼眶彻底湿润，慕兮年死死攥着裙摆才勉强让自己没哭出来，泪珠在眼中打转，迎着月色发光，紧紧咬着唇，她拼命控制。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才是最重要的，在第一位，而我，在你其后，守着你就好，用爱。”

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都乐的出来，被骂也这么高兴，神经病一样！

那么多肉麻话都很随意，唯独这句觉得好难为情，顾亦城自己都觉矫情，只想吐血！

努努下巴，指向她身后，顾亦城示意她看过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越发笑开怀了，顾亦城心脏沉甸甸的，整个都胀满了，是真的幸福。

“自己看看。”

先是走过你字，然后是爱，最后回归原位，她的出发点——我。

这么好的时刻，全被他毁了！

她承认了，承认了对他的爱，即便没说，这亦然足够了！

“我……以前也肉麻啊！”

心一颤，慕兮年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烟花瞬间即逝，可是对面原本黑黢黢的，她所以为的海平面，却有一盏接连一盏的灯亮起，犹如百花，争相竞艳。

“知道为什么不是我字最后收尾么？”

双足稳稳踩着沙面，她看向前方的视线整个都在发直，极其难得的怔愣，出现在她那张精致又灵气的面颊之上，呆呆的，有点儿娇憨一点儿傻气，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动人？

“来，让你男人摸摸，是不是心跳都加快了。”

这就是他想说的话？

很多。

字不大，刚刚好够看完全的程度，慕兮年想，是个中国人都认识这三个字。

这样再牵着她走回去，才是很顺直的我爱你，可他却反着来，先让她读到你字，再是爱，再是我。

可是怎么办呢，就是不好意思说啊，所以，只好换这种招数了，他用脚底心一步一步的踩出来，总可以了吧？！

难怪他一步就要一个指令，连落脚点都要算好，这样的精心准备，不是玩，真不是……

蓦然的，眼圈就红了，慕兮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这么动情的时刻，为什么她会有一点点的悲凉？

◆

入夜了海边格外凉，海风也变大了，簌簌吹拂在身上，偶尔重的时候都会觉得是被打了，会隐隐的疼，她不过一件无袖连衣裙，可奇迹的是，却不觉得冷，一点都不。

是的，我也爱你。

爱你。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啊！

沉默良久的后果就是连嗓子都有些哑了，乍一开口就像磨砂，再配合着她这故作嗔怪的语调，还当真不那么中听，相当的煞风景，但是顾亦城却全然不介意，健硕胸膛震动着，他闷闷笑出了声……

有。

细细碎碎的吻，小雨点一般落不停，虽很细微顾亦城却依旧吻的尽兴，她的那股子女人香，光是闻着他都是觉得舒心点，他有时候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光是抱着她，什么都不做，他都可以一直守到白头？

这……

“……嗯。”

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少装！”

俯身。

低唇，吻，落下。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