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郡王府,从车马道进到二门,郡王妃身边的婆子将人迎了进去,李子芩绞着手帕跟在后面,神情紧张,目光四处乱瞟。
郡王妃神采飞扬的与女宾们在聊天,李子萶嫁进显恪郡王府是使了手段的,郡王妃并不喜欢这个儿媳,现在续娶的这个儿媳,能与太子攀上关系,这对郡王府绝对是好事。
姚心萝把李子芩介绍给萧咏絮等人,萧咏絮等人矜持地颔首为礼。宴会上,已婚和未婚是分开的,李子芩轻轻拽了拽姚心萝的衣袖,道:“大嫂。”
姚心萝环顾四周,道:“孟三姑娘,我家小姑是第一次出门,劳烦你照顾一下,好吗?”
“好的。”孟三姑娘爽快地答应了。
姚心萝笑笑道:“多谢,芩妹妹你和孟三姑娘一起过去吧。”
等姑娘们都走开,高乐灵用肩膀推了推姚心萝道:“心儿,你从那带来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姚心萝横她一眼,道:“她打小生活在市井,什么事都不太懂,初见这么多人,会拘谨,很正常呀。别说她上不了台面,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只要是你护着的人,我就听你的,护着她。”高乐灵嘻嘻笑道。
姚心萝笑笑,轻轻地拍拍高乐灵的脸,以做鼓励,不管她对李宪有多少怀疑,出门就是一家人,该维护的,她会维护。
这场喜宴,李子芩还算争气,没出太大的差错,就是把漱口的水,当成茶水喝了两口;慌乱中,还嗫了下筷子,喝汤时的声音稍大了点。
从郡王府参加完宴会回来家中,姚心萝收到老国公派人传的话,让她明天回一趟娘家。姚心萝不知道老国公让她回家是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
“娘,娘,淇儿要背诗诗。”淇儿趴在姚心萝的腿上,仰面道。
姚心萝笑,“哟,今天这么主动啊?那就背给娘听吧。”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淇儿摇头晃脑地道。
“哎哟喂,我家淇儿真聪明,是谁教我们淇儿读得呀?”姚心萝弯腰把她抱起来,笑问道。
“她教的。”淇儿指着冬柳道。
姚心萝对冬柳赞许地笑了笑。
傍晚,李恒按时归家陪妻女吃饭,姚心萝跟他说了明天要回娘家的事。
“我明天要带怿弟去兵营一趟,没时间陪你回去。”李恒道。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我就是想回去看看祖父。”姚心萝笑道。
“今天去郡王府,顺不顺利?”李恒问道。
“还好啦。”姚心萝觉得李子芩的表现还算不错,没有出大的纰漏。
次日,姚心萝带着淇儿回娘家,把淇儿交给方氏,她去见老国公,“祖父,您找我有什么事?”
“囡囡,你坐下,先看看这个。”老国公拉开抽屉,从里面拿着一叠写满字的纸,递给她。
姚心萝双手接过去看,看得脸色渐变,“他没失忆,哪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个就要问他了。”老国公的人能查清情况,但不能查清人的想法。
姚心萝深吸了口气,问道:“祖父,李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国公摸摸胡子,中肯地道:“他一直不是太出众,年轻时候,外面知道的都是李宕,若不是他出生在前,占了嫡长,世子之位落不到他的头上。”
姚心萝低头又翻看了一遍,抬眸看着老国公,道:“祖父,我有一个猜测,李宪是不是因为觉得斗不过李宕,就干脆避开呢?”
老国公皱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猜测呢?”
“由这些推断出来的,他既然没有失忆,他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李宕的对手,才借死遁,避其锋芒?现在李宕已死,他突然献身让人找到他。他回来了,可是他无法解释这十多年不回来的原因,所以干脆继续假装失忆。还有他续娶这个潘氏是在永乐九年一月,可李恒的生母是在永乐九年中元节离世的,这个潘氏算是停妻再娶。他唯有假装失忆,不知道自己在家中有妻有子,才能让潘氏以继室的身份存在。”姚心萝分析道。
老国公曲指在桌上,轻轻地叩着,良久,道:“囡囡,你分析得不错,事关重大,你把这些,拿回去给恒哥儿看,听听他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