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那段时间他都在做些什么,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很想知道,那段属于他的艰难。
男人总是会把苦楚憋在心里,不为外人道,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也都不会将自己心里的事情倾诉出来,可是我想苏墨说出来,我想当他的倾听者,我不想他太压抑,将那些东西纷纷压在心底,像是块石头沉在那里。
为什么最后他没事,苏凡却被判了四年?
他突然凝重的看着我,表情严肃,反倒是开始追究起我的不是来:“倒是你,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样大了!居然跟苏凡学枪!还试图去威胁那个女人!”
感觉到他起伏的胸口,我撇嘴,知道他生气了。
当时我跟苏凡学的时候,苏凡没有拒绝,我想,以苏凡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也没有拒绝。
我想,他也想我这样做的吧,想我与冯太太鱼死网破,因为他们现在的情况特殊,不敢轻举妄动,不能站在风口浪尖上,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风浪,都会稍不注意热火烧身,再加上冯太太的手中的证据,那是致命的威胁。
我和苏墨的关系外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而这几年,我睡在病床上,冯太太和苏墨的关系又如此惹人非议,若是我出手,外界最多只会猜测是感情纠纷,而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苏凡何尝不是想为苏墨牺牲我呢?他有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怪他。
见他生气,为了自己不被惩罚,我也赶忙承认错误:“我错了。”
他骂我:“笨蛋,如果她死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还用等你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哀嚎。
他叹息了一声,眉眼从生气变得柔软:“我还是要谢谢你楚楚,谢谢你的勇敢,只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我乖巧点头。
“她死了,那些流露出来的证据并不致命,最多只是判几年,我想,不过就是几年而已,可是苏凡却去自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他的身上,并且提交了证据,说我毫不知情,如果我再去揭穿他的谎言,他就是作伪证,还要再多判几年。”
我能感觉到苏墨在说这些时的灼痛,虽然苏凡只是苏家的养子,但是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岂能没感情?
原本是自己的罪,却被自己的兄弟去承受,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我知道苏凡这是在报答苏妈妈的养育之恩,他帮她护他的儿子周全,是在感恩,苏凡不懂爱,他却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苏凡看似无情,其实他比谁都要有血有肉。
苏墨抬手遮在眼睛上:“我去看过他,他跟我说抱歉,说不该利用你,他庆幸你还活着,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见我。”
我想苏墨的眼底一定是湿润的,可是他却不想被人看见。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沉默。
我想到了童悦,我觉得我欠她实在太多,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一时怅然,靠在苏墨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哪怕是在睡梦里,我的脑子依旧是清醒的,我想着苏墨,想着他跟着冯太太一起上同一条船。
当时的他,只怕是真的在自暴自弃了,苏妈妈那样,我又成了植物人,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吗?我想,当时的他一定是疯了,如今我醒了,他已经覆水难收。
不过还好,一切也不是太糟糕,只是不知道冯太太手中那些致命的证据如今何去何从?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拿到。
我很想再问一句,可是我却张不开嘴说话。
睡梦中,我听见有声音在问:“那你以后还会离开吗?”
像是我的声音呢?
像是在做梦般,我听见苏墨的声音传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我勾唇微笑,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孕傻三年的我也早就将这个似梦非梦的片段抛到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开始闹着要回S市,一来我是担心童悦,二来我是真的想回去了,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对那里熟悉的环境充满了感情,所以我想回去,就好比落叶归根一样。
苏墨应了我,开始让成妈收拾行李回S市。
回到锦绣公馆后,我第一时间给童悦打了电话,可是她的手机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