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秋又重复了一遍,“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回她总算听懂了。她看上去略显内向,搅了搅手指,好一会儿工夫才支支吾吾道:“俺在工地上搬砖,偶尔也抬抬水泥,打些杂活儿。”
关静秋面色一僵,着实被她的职业给吓到了。
关家亦是大户人家,亲朋好友来往的都是名门,大家的职业无外乎公务员、医生、律师或是公司继承人,类似于这些有编制、显身份的工作。工地?她也有朋友在,不过人家是首席建筑师。而眼前这位何女士在工地上搬砖,多半只是临时的合同工,连五险一金都没处帮着交……
或许她曾经是谢舜名的同学?
关静秋又问道:“您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曾经在美国读书,说不定我们是同学。”
何女士微微一怔,仿佛被她的问题吓到,哆嗦着道:“俺没有读过书,俺十六岁就出来工作了。”
低智商、低学历,没相貌、没地位,关静秋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哪一点吸引到了谢舜名,使得他这样一个冷情淡漠的人,偏偏要赶在钟可情去世的那几天收养她的孩子。
“你和阿名是怎么认识的?”关静秋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
何女士又是一怔,像是想了好久,才道:“我不认识什么阿名。”
“谢舜名,是一名医生。”关静秋说了全名,提醒她。
何女士的眉头拧成一团,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全都露了出来,很肯定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关静秋的双拳不觉在身边握紧。
“不认识。”何女士郑重地摇了摇头,不像在撒谎。
关静秋更加疑惑,谢舜名不是慈善家,不至于空闲到随意去领养一个小孩儿。就算他真的要那么做,也没必要偏偏就赶在那几天,差点儿耽误行程,连钟可情的葬礼都险些错过。
“你听说你有过孩子?”关静秋继续试探。
“有一个女儿。”提起自己的女儿,何女士看上去显得很开心,面色也比先前好了很多。
“只有一个女儿?”关静秋的疑心越来越重,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错似的。
高高在上的谢舜名,不该跟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扯上关系。
何女士忽的抬起头来,眸中泛着泪光:“原先还生过一个儿子,只是那时候身子没养好,孩子是早产儿,生下来没多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