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惊讶：“离开？去哪儿？”

樊殊的眼眶不觉湿润：“去医院啊，妈，我已经知道了，你生病了，很重的病。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你不过就是想瞒着我，在这里一天天的把健康耗完，偷偷的死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母亲重病了，我却毫不知情的过着一天又一天，你想让我一辈子都在自责里面度过吗？”

樊妈也湿了眼眶，对樊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打算偷偷的死，我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治病的，你看，我这里有好多药，我每天都在吃药，这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医生……殊殊，你根本不用自责，各人有各人的命，妈的命就是这样。”

樊殊看了眼老妈拉开的抽屉里面，那几个药瓶的药，心里一阵阵的压抑。

寻常一个感冒发烧，都要准备好几种药来吃，老妈现在是胃癌啊！居然也才只这样简单的几瓶药！

“妈，这里是疗养院，用来做疗养的。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住在这里，你还是跟我去医院吧！”樊殊几乎是在哀求了。

可是樊妈不同意：“我就在这里做疗养，挺好的。医院就不去了，去了也没用。”

樊殊：“妈，你怎么知道去了也没用？说不定做个手术就好了呢？”

樊妈有些不耐烦了：“你这孩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去了医院就要大把的花钱，医院就是个喝钱的地方，我们的那几个钱，根本都不够看！住在这里，正好房子租出去的房租能和这里的花销扯平，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这里一样的有医生……”

樊殊劝道：“妈，我知道这里有医生。可是你现在需要的是治疗，不是疗养。等你在医院里面做了手术，病情稳住了，需要术后疗养的时候再过来这里住着也好。”

樊妈急了：“你这孩子，我说的你听不明白嘛！医院里面一场手术多少钱，一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又是多少钱！我的职工医疗保险很早前就没有买了，商业医疗保险也没有，去了医院，所有的费用和花销全都得自费！那么多的费用，就是把我们娘俩卖了都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就算是筹到了钱，也不一定就能救命了！你知不知道！”

樊殊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答应我去医院就好。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樊妈气得很，转过身去，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感觉跟这个孩子说不通！这天底下钱难挣屎难吃，她以为钱都是天上飘下来的，说挣就挣到了？

樊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妈，算我求你了！你就去医院吧！”

樊妈抹了把眼泪，耐了性子劝樊殊：“何必这样麻烦呢！就让我安安静静的走不好吗？我不难过也不痛苦，我知道你爸在地下等着我呢，我很快就能下去和他团聚了。别说咱们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全都填到医院里去。以后你买房子也好，结婚也罢，哪一样不需要钱？”

樊殊哽咽着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樊妈叹息一声：“妈妈这辈子没本事，没能给你留下值钱的东西，还拖累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就让妈妈安安静静的走吧，不再给你增加外债，也算是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樊殊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这一天，樊殊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老妈。

妈妈一口咬定了，不去医院。任凭她怎么说，都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