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既然主子离不开王妃,那还请王妃先扶主子回内室。”
“也好。”岑慕凝感觉他像一块膏药,死死的贴在她身上,很难揭下来。且心里还有疑惑,于是点头答应了。
将他扶回了厢房,岑慕凝才对殷离说:“他像是中了迷药,你最好去查一查,药从何处来。”
“迷药?”殷离疑惑不已:“这怎么可能。”
他虽然不信,却还是仔细看了庄凘宸的样子,心头一紧:“属下这就去查。”
御医来过之后,留下方子就走了。
岑慕凝等青犁熬好药,亲自喂他喝下,才慢慢的掰开他环着自己腰身的手。
“紫瓈,别离开我……”
紫瓈?又是这个名字。岑慕凝坚持挣脱出来,给他盖好了被子。
这时候,青犁端了碗热汤进来。“奴婢先替您更衣,等下滚热的姜汤也正好凉了,王妃也好喝一碗驱寒。”
“嗯。”岑慕凝点头,随着她走到内室。
“穿这套可好吗?”青犁择了一间秋香色的裙子,笑着问。
“好。”岑慕凝不在意穿什么,而是好奇那个“瓈”字。“青犁。”
青犁转过脸,笑看着她:“王妃有什么吩咐?”
“你说那个要侍寝的女子叫什么来着?”岑慕凝语气轻轻。
“欣悡。”青犁撇嘴道:“依奴婢看,她或许是太妃送来的人。不然主子绝不会给她这样的脸面。”
“你的犁是哪个字?”岑慕凝又问。
“一个利益的利,下面一头牛。”青犁笑咪咪的说:“主子为奴婢更名的时候,问奴婢喜欢哪个犁字,奴婢就选了这个。主子对奴婢好,奴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这份恩情。”
“那么殷离的离呢?”岑慕凝又问。
“分离的离,那是主子给他选的。”青犁只顾着替她更衣,没留意她眼底的神色。
“却不知道欣悡又是哪两个字。”岑慕凝不太喜欢身上绣的那朵合欢花。秋香色,难免让人想起秋日的景致。可是秋日里,合欢花也该谢了。
“殿下口中的紫瓈又是谁呢?”岑慕凝似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青犁却惊得跪在她脚边:“王妃,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提及这两个字。无论是当着主子,还是太妃。否则,岂止是死……”
“你起来吧。”岑慕凝扶了她一把:“是殿下心里的那个人?”
“王妃别问了。”青犁谨慎的竖着耳朵,只听见轻微的鼾声。想来主子还睡着。“您若信奴婢的,就别再提这事。也是奴婢莽撞,已经连累王妃今日犯错。若再惹恼主子,恐怕真的不好了。主子的脾气,从来说一不二……”
“那我就该去外头跪着。”岑慕凝微微勾唇:“省得殿下醒来还生气。”
紧绷的脸色稍稍缓解,青犁眼底又有了笑意:“王妃莫不是吃醋了才会和主子置气。”
“吃醋?”岑慕凝对她这两个字颇为不解:“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心思?”
青犁抿唇一笑:“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住着别的人,任是谁都会吃醋吧。”
说完这话她吐了吐舌头:“好了,王妃赶紧去喝姜汤。等下凉了,就没那么顶用。”
原来紫瓈是庄凘宸的心上人。
贞太妃送来的人故意取了同音字为名,想必是知晓此事。那为什么她明知道有这么个紫瓈,还要送欣悡进王府?
庄凘宸也是奇怪,既然有心上人,为何不留在自己身边呢?
端起了姜汤,她捧着碗,慢慢的送进嘴里。温热的姜汤略带一点点甜,大部分却是辛辣。才入喉,鼻尖上就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床上的人,睡的格外沉。
岑慕凝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无论多么位高权重的人,都有心底的不得已。
恪纯公主如此,瑞明王亦如此。
这一晚,岑慕凝就在床边守着没合眼。倒不是多关心他,只是想着他能念在这情分,免了跪就好。
天蒙蒙亮,她刚想伏在他手边睡一会儿。庄凘宸就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猛的坐起来,迎着光,却看见身边的人是岑慕凝。“紫瓈呢?紫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