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的双臂和肩背渐渐松软,许久许久,终于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刚才我害怕了。”
“有我,不怕。”
是,她不用怕。因为她的背后,有家人、有他。
别开生面的迎冬之宴,设在皇宫别苑。
常禄伯布置这个地方费了不少心思。如今这里有厅有室、有花有木、有暖阁有马场,够华美、够轻松、够畅快、够年轻人玩各种花样。
京中贵族子弟们迤逦而来,唯一超出常禄伯计划之外的,就是优容公主携奴使婢、早早到来。
皇上提到优容也会顺便过来,常禄伯就有些疑虑。不过皇上本人不甚在意,说优容跟嘉熠虽然不熟,但毕竟都是他疼爱的女儿,众人面前,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岔子。更何况优容还在孝期,这次也只是小坐一坐,远远地看一眼散散心,连宴席都不会参加。常禄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如今看优容公主这金翠满头、艳色逼人的架势,哪里像是服孝期间的女子了?且还早早就在进门之后必经之路的暖阁靠窗处守着,这像是避嫌小坐的样子?
费伯爷的心里不由得就有些不踏实。
结果等到今日真正的主角到来的时候,费伯爷的心“扑腾”地一下差点就停跳了!这是搞什么?谁能来告诉他一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旌旗、华盖、香车。属于嘉熠郡主的仪仗煊煊赫赫地停在别宫门前,八宝香车车帘一掀,从里面跳下一位玉面朱唇的少年。
少年黑缎皂靴、玄色衣袍,动作干脆利落、眼神灵动狡黠。身后两名殊色的美男子,不是云晨和云巳又是哪个?
仪仗被打发了回去,少年手持一把碧色长笛,带着两名高自己半头的美男子,朗朗阔步地往里走。待见到匆匆赶出来询问的费伯爷,指尖上调皮旋转着的长笛蓦地一收,背着手站定,一脸的嬉皮笑脸。
常禄伯急道:“夕惕贤侄!令姐为何不到?”
这整个儿迎冬宴实际上可是为她办的。她要是不来,这今日所有的一切再如何又有何意?
少年笑了,这一笑是如此地明净、欢快、美好。常禄伯一时间竟觉得有如季节逆转,不似初冬,更似春风。
“侯爷竟也有错眼的一日!本郡主这不就在这儿呢。不过话说,侯爷,之前我给半月说,拜托侯爷帮忙准备的那些东西,可曾都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