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把脸盆扣在他脑袋上，那男人脑袋吃疼，坐在沙发上，陈智单脚踩在茶几上问：“江哥在哪？”

“你是谁？”

“江哥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智把脸盆反过来，对着他脑袋咣咣几下，脸盆是搪瓷的，差点把那男人的脑袋打肿，那男人恼了，捂着脑袋破口大骂：“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

咣！

“你麻痹……”

咣！

“卧槽，别打了！”

咣！

锅盔夺过陈智手上的脸盆：“老大，吸面儿的人身体都不太好，别打了，你已经把他打晕了。”

那男人确实被打晕了，躺在沙发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智让锅盔去卫生间接盆冷水，锅盔知道他想干嘛，摇摇头，咂巴着嘴去了，接来一盆冷水，不用陈智吭声，主动倒在昏厥的男人身上。

寒冬腊月，就算屋里有暖气，水温却很低，一盆水下去，昏厥的男人打了个激灵，立刻转醒了。

男人平时没受过这种侮辱，刚刚醒来又要叫嚣，陈智抄起洗脸盆，咣当一个大耳瓜子。

男人终于老实了，平举着双手：“大哥，疼！别打了好吗？”

“说。”

“我真的不知道江哥在哪。”男人苦着脸，两盆冷水浇在身上，全身都在打哆嗦。

锅盔在旁边提醒：“老大，咱们问的是关少，不是江哥。”

陈智挥舞着洗脸盆，作势要打，男人赶忙扬起手，心里暗骂，这tm哪来的搪瓷洗脸盆啊，这么结实，再这么打下去要变成释迦摩尼了。

立刻道：“关少不在这里，在麻雀窝。”

两人听的云里雾里，男人又解释：“麻雀窝是他们的叫法，就是个玩妞儿的地方，里面有明星也有嫩模，还有cosplay呢，都是高级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上次饭局上，关少还跟我吹牛，问我有没有见过二十多人的大混战……”

“卧槽，玩的这么大？”锅盔听的两眼放光。

陈智仍旧冷着脸，对这些兴趣缺缺，一句话说到了重点：“麻雀窝在哪？”

“在红霞水库对面。”

陈智转头便走。

锅盔本想问问二十多人混战是怎么玩的，还没开口呢，门口已经没人了，连忙跟着陈智出去。

红霞水库已经失去了水库的功效，近几年改成了装饰湖，湖边栽满了红枫和垂柳，夏日风景秀丽，冬天也别有一番苍茫的韵味。

车到水库。

陈智一甩车门，朝麻雀窝走去，脸色比湖上的雾霭更加冷峻苍茫，目视着前方平整的道路，却看到了林立的墓碑，那些墓碑中有一块是这样写的：慈父（母）陈志凯、龚珊之墓。

有人把他的父母送进了坟墓。

让他的奶奶老年丧子，让他的姐姐少年丧父，让他们每年祭拜时哭成泪人，想到他们的眼泪，一股最原始的暴力冲动涌上心头，心头的冲动越是难以遏制，他便愈发冷静，连心跳都慢了几分，步履也更从容。

站到麻雀窝门前，他没有敲门，锅盔站在他身后不敢动，试探着说：“就是这里，老大。”

陈智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默默无语。

“老大？”

陈智轻叩门扉，双眼依然望着天空，这种天色太枯燥，太无味，太单调，他决定让乐平市变变天，变成腥红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