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陆儿所感应到的，如果说在她的感知中，宁凡之前是块未加雕琢的石头，还有毛棱和边角，现在则被迅速打磨得圆滑起来。圆滑后就很难找到破绽和漏洞，也就更加难以对付。

三长老也是这样的感觉，如果他拿出压箱底绝招，想打败越打越流畅的宁凡真是很难，几乎不可能，所以他越发犹豫不决，以他的身份，和一个小弟子打到这个程度真的好吗？他觉得丢人，现在反而庆幸出手的动静小，现在可以顺驴下坡，以教训了宁凡一顿而告终。

“小子，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今天且放过你，以后好生修行好生做人，切不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三长老在下定决心后，觉得事不宜迟，于是快速在嘴巴上再快活了一把，立刻飞身撤退。

他居然就这样跑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但除了水陆儿之外，其它人都没看出其中的蹊跷。至于金儿，她压根没想这里的事情当回事，基本上没怎么关注，她相信宁凡一定能靠他自己的力量度过危机。再说，宁凡那么强，就算现在情况特殊，也至于会真的危险。对于宁凡的做法，金儿想不明白，不支持也不反对，随他去了。

金陆儿很纳闷，三长老明明还占着上风，为什么突然激流勇退了呢，这有些反常呐。她想不通。宁凡则是压根没去多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很大方地让三长老走掉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失去压力后，宁凡反而感到一阵疲惫，说不出的累。

之前他是强行打起精神的，因而还能支撑住，但是现在三长老说跑就跑，把压力一下子清零，反而让宁凡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宁凡非常警惕，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始终让自己保持平静。

正因为平静，看不出波动，也就是看不出他的深浅。

别人不知道是三长老自己走的，还以为他真的是出于大度放过宁凡，对于三长老的声誉几乎没有损害，因为水陆儿是不可能向外说的。至于楚天子，他只能隐约看出一点点眉目，觉得三长老可能没有达成目的，但三长老和宁凡间的胜负手，他看得不太真切。所以他心里更奇怪，不知道三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三长老都放过宁凡了，其它人也就不好再盯着不放，再看宁凡又开始练字了，于是逐渐散去。陪了他这么多天，他们也很累了。

但也有人没离去，除了刘月之外，还有水陆儿。楚天子本来也打算走的，但是看到水陆儿停下脚步，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其它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只能算是背景式的路人。

总有更多的人，注定一生默默无闻，作为路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