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脸色发白,一行清泪滚滚落下,强烈的委屈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马婶子却同样一脸绝望地吼:“你轻飘飘几句话,到是显摆了你的良善,你的好心。你是好心了,说几句话又不费什么力气,也不费钱!可治病,是要花大钱的,怎么,这钱你来给?”
赵锦愕然——关她什么事?小云有爹有娘有叔伯有爷奶,怎么会轮到她来出钱!
她竭尽全力替他们家出主意,那是关心小云,如何反到关心出罪过?
赵锦声如啼血,大怒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玉英颔首:“确实没这样的道理。同样,也没有把黑锅扣李道长头上的道理。”
马婶子自私自利,一心只想着儿子,在她心中儿子的前程显然比孙女的命更重。
青霞观的道士们,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不悦愤慨。
他们是修行之人,按理说不该随意嗔怒,但还没修成正果,一个个尚是肉体凡胎,遇到这等事,一个弄不好青霞观几百年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不生气才怪。
杨玉英轻咳一声,转头看着那些深受惊吓的围观民众:“赵小姐有句话到是说得不错,青霞观的香灰它也是香灰,不治病的,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非说香灰能治病,害得我这大半个月,和几位道兄每天都得把香灰给换成滋养身体的药粉,生怕有人偷去吃,再吃出毛病。”
众人尽皆失笑,有几个曾跟着蹭过香灰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剩下的是马家人自己的事情。
只可怜小云,小小年纪就要受这般苦楚。
赵锦有些话确实很对,马婶子此等恶毒做法,害人不浅。
此时,青霞观前无数百姓瞩目下,赵锦的神色越发苍白,胸口一闷,转身面对李道长:“对不住,道长!”
一句话没说完,赵锦目中泛红,轻轻落了泪,捂住脸转头跑走。
沈若彬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连忙反身追了上去。
虽然两个人都把‘诬告’的事给忘了,不过李然显是没太在意,围观的民众们也就摇摇头,放了过去。
杨玉英伸出手,接住从赵锦身体里飞出的一团光茧,她亲眼看到,赵锦道歉的那一瞬,光茧才艰难地从她体内挣扎而出,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
比较一下,到比王兆麟身体里冒出来的那一团,显得‘可怜娇弱’得多。
杨玉英没有第一时间把这光茧往李然的身体里放,到是捏在手里稍稍感受了下,软软的有点像中古时代的果冻。
赵锦将来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在京城权贵圈子里,那是一等一的名医,非常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因为医术好,与很多贵人都有交情。
别看宫中御医无数,前赴后继属于消耗品,可要真是了不得的名医,任谁都会尊重。
当年赵锦考医学院时还发生了一则小故事,有人说她非医术名门之后,读的是偏远地方的小书院,不承认她的成绩,结果她一针把口吐狂言的人给扎得变了三天哑子。
可见,她医术是真高明。
现在想想,怕是赵锦后来得到了青霞观这方面的传承。
人家这‘传承’其实挺自私的,虽口口声声说什么有‘济世救人’之心是条件,但傻子也看得出,这是留给观主李然的东西,为的是青霞观。
误入赵锦手中,怕是有那么一些委屈。
后来青霞观落魄,李然不知所踪,道士们四散流离,禁制没了,赵锦自然得到机缘,借着机会成了名医。
杨玉英一松手,光茧迫不及待地钻到李然的眉心去,李然蹙眉,似乎有点感应,抬手去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