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们的意见孤都知道了。”风无痕目光中的杀机更甚,“如果事情顺利,那明日的会盟就是最后一日,孤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在众侍卫簇拥下离去。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胡里奇感到一阵心悸,“刚才他似乎杀机毕露,难道……”
客图策零却摇了摇头,“他会考虑的,这不过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反悔的承诺。历次会盟的盟约你也看到了,鲜有能真正遵守的。他要的不过是时间,而我们也一样,否则先前议事时的争论和讨价还价也就没有必要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大手,这才沉声道,“他要的是登基前的太平,我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次获得的实力,待到彼此都准备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大战!”
风无痕出了大帐就收起了那冷肃的神情,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待回到自己的大帐后,他刚想遣人去请萧云朝和虞荣期,就见留守此地的叶风急匆匆地掀帘进来,连行礼都忘了,“殿下,京城有人送信来了!”
风无痕眼皮一跳,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快宣他进来!”
来人并不是东宫的人,就连徐春书一时也没认出他的身份,反倒是小方子不可思议地惊呼了一声。
“阿才!”
风无痕一怔之下,脸色顿时大变,来人竟是小方子的亲弟弟,郎哥的得意弟子方勇。这些年来为了避嫌,小方子兄弟俩几乎没见过几次,此时方勇竟然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显然是京中出了大事。
方勇大约是知道帐中众人都是风无痕心腹,因此顾不上和哥哥打一个招呼,不避嫌疑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大约是二十天前,皇上就开始称病未曾上朝,期间一点音讯也没有。在这二十天中,除了宁郡王之外,皇上没有接见过其他官员。如今九门提督张乾已经封锁了城门,师父怕事机有变,猜测宫中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让我来禀报一声!”
风无痕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亏得徐春书在他身后扶着,他才没有倒下。好容易平复了一阵情绪,他才勉强开口问道:“孤行前父皇还是好好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皇帝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风无痕离京前,皇帝曾经向他暗示过,明方真人已经用密法压住了他的病情,因此撑个一年绝无问题。
“京城的消息都被封锁了,虽然得不到准确情报,但师父推测可能是有人暗地有所图谋。”方勇沉着地道,“当初,宫里传出的消息是皇上有恙,暂不上朝,这引起了不少议论,但还没人疑到那一方面。但自那一天起,皇宫里出来溜达的太监就再也没了,内廷的侍卫也轮班住在宫里。不仅如此,宁郡王频频出入皇宫,还不时接见各大重臣,几个老王爷似乎也有不少动作,就连九门提督张乾的举止也非常可疑。师父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丰台大营提督展破寒,以殿下的名义让他早作准备。”
“母后有什么动作?”风无痕终于恢复了最终的冷静,既然事已至此,那再暴跳如雷也没有作用,“她身为皇后,应该有所抉择才是。”
“草民没听说皇后有什么举动。”方勇摇摇头道。
风无痕知道郎哥能把信送出来已是不易,因此也就不再多问,示意小方子兄弟自行出去叙话之后,他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宫里究竟有什么变故还不得而知,若是父皇真有什么万一,密不发丧的情况以往历朝也曾经有过,不是太后借此另立新君就是权臣趁机谋朝篡位。如今看来,母后萧氏显然还未下决断,否则只需假称宣皇帝遗诏即可。她居皇后之尊,就是这般做作也不会招人怀疑,因此萧氏目前显然还在观望。
“子煦,你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虽然遭遇大变,但徐春书还是显得分外冷静,闻言之后便立刻领命离去。风无痕冷笑一声,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虽然身边的人手不够,但是以父皇的精明,若是配合京城中的布置,未必就没有胜算,何况还有那个物事。母后,就看你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