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我是妈妈……”苏沫不想从小宝的口中听到这么疏离的话，母亲这个词尊敬有余，却是亲近不足。苏沫不喜欢，很不喜欢。

妈妈……小宝想到了之前零所说的话，“妈妈就是抛弃了我的那个人？”

“不是妈妈抛弃你，是他把你从我们身边偷走。”苏沫一手指着零，如果她静下来的话就会发现，如今的小宝，似乎不太像是他这个年龄层次的孩子。

他会思考的东西很多，他也懂得很多，孩子不懂的事情，很多他都懂。

没有再说话，小宝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心情越来越烦躁了，“你们好吵，别烦我了。”

他以一种躲避的姿态将自己缩回到了龟壳中，大大的眼睛却是看着那边的零，似乎想要他说什么一般。而零只是顾自地坐在一边，好不自在，“她说的没错，是我把你带走的，那你现在是要回到他们身边吗？”

小宝不知道零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是他却是想也不想地开口了，“不要……那里那么无聊，如果我走了，你不是更无聊？”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不会无聊……”微微耸肩，零以一种要将小宝送走的姿态处在众人面前。但是，也只有他知道，小宝是绝对不可能走的。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让苏沫她们亲眼听到小宝自己的决定罢了。

似乎有些生气零的话，小宝微微撇嘴，将头转向了里侧，“我才不要，我就不要走。”

如果说，见到小宝是喜悦，那么听到小宝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甚至对自己没有丝毫留恋，那绝对是最大的伤害。只是她也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因为小宝离开他们这么久又不记得他们，自然会觉得跟他朝夕相处的零比较重要，这也不能怪小宝不是吗？

“你还真是执拗。”宛若叹息的一句话，只是当零的视线落在苏沫的身上时，却带着几分的得意，“苏沫女士，既然听到了你想听的话，是否可以离开了？”

紧咬着下唇，苏沫看着眼前的零与小宝，还未出声，却被洛雨抢先一步开口，“小宝，你怎么可以不记得你妈妈呢？她为了找你，这半年来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失踪后，她每天被噩梦惊醒，还要忍受那么多人对她的误解，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洛雨也不管自己的话，小宝是不是能听懂，如果是正常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肯定是不懂的，但是小宝不是，所以他听懂了。

但是，也仅仅是听懂了而已，对于小宝而言，听懂是一回事，但是想要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看着眼前的苏沫，小宝却没有说什么……妈妈对于他而言，只是两个字而已。

如果他感受过妈妈的温暖，也许还会留恋，但是他的记忆中却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要为什么接受她的存在，也许是长久以来自己被抛弃的想法已经充斥在他的世界里，所以就算零说了是他将自己带走的，他也没有想要回到妈妈身边的想法。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选择，但是他在做出这个选择时，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仿佛，这个答案就是他最满意的答案一般……

“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从我们的房间离开好吗？”零已经开始下逐客令，既然话已经说了，他倒也不担心其他什么。他这个人对什么最有信心呢？是对自己亲手调配出来的药剂。

洛雨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沫给拦住了。苏沫蹲到了小宝的面前，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扬起温柔的笑靥，“小宝，妈妈看到你真的很开心，妈妈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只要知道你是平安的，妈妈就放心了。小宝，既然你来这边玩，可以让妈妈跟着你一起玩吗？”

可以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小宝看了看那边的零，他并没有开口，似乎不管说什么都随便小宝的样子。想了想，小宝觉得自己语言不通，如果有什么必要的话，跟她们一起玩也不是不行。

“你们也要去阿尔卑斯山玩吗？”小宝人小，对于滑雪什么的，兴趣是有，但是能不能玩还要再说。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打消他要上雪山去的事实。

微笑着点了点头，苏沫笑道：“小宝也要去吗？还真的是很巧呢。”

似乎被苏沫的笑容感染了，小宝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甜甜的笑意，“我很喜欢那里，只是零不喜欢我出来玩，这次还是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苏沫女士，你们两位还是早点下去用餐比较好，如果再晚一些下去，食物也会变得没那么美味。”零在一旁再次开口，苏沫和洛雨对视一眼，知道对方是在提醒她们离开了。

虽然苏沫舍不得小宝，但是现在，她们也不能贸然得罪了零。现在的小宝还是跟着零的，万一他一个不爽就带着小宝走了，那她们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当房门关上，小宝的视线也转到了零的身上，“零，你说她真的是我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