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即便是最傻的笨蛋也该猜到吴佩孚所指何人了,李云汉猛的一惊,后脊背一阵发凉,心中暗道:我的天,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深的道道!
不知不觉间,李云汉甚至对吴佩孚升起了一阵敬仰,一个如此落魄的大帅,竟然如此洞若观火,几句话便将天下大事和自身荣辱将的这般透彻!真不愧是北洋第一悍将!有勇有谋!
“老弟,你是这靶子的中心,是整个北洋除了张氏父子之外,所有人都树立起来的靶子!将来万箭齐射之时,你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了!”说到这,吴佩孚顿了一顿,悄悄看了看李云汉的表情,可是当他看到李云汉依然一副平静如初时,心中不禁暗道:宠辱不惊,好!
“不过,你可别太灰心,有人更希望成为你这个角色呢!”吴佩孚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李云汉急忙问道:“谁?”
“冯玉祥!”吴佩孚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云汉一听,暗吃一惊,转而又想到此人跟吴佩孚的深仇大恨简直比杀妻夺子还要深些,吴佩孚如此讲,又是何目的呢?难不成是借刀杀人吗?
吴佩孚双目如炬,当然知道李云汉心中想些什么,于是笑道:“小子,别在你大爹面前瞎猜,不过,说实话,我确实也有你所想的那番心思,不过,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没那份闲心管你,但是,你记住咯,冯玉祥现在急吼吼的搞什么国民军,在北洋背后搞一套革命的把戏,目的就是以此来树立他敢为天下先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沐猴而冠,哗众取宠罢了!”
“不过,他这一套把戏,在全国人看来,却是极爱国的表现,他小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引众北洋齐力攻之,将来弄好了,便是要与国民党平分天下的!”
“你信不信?现在谁做了北洋的靶子,谁将来就有资格跟国民党平起平坐!”吴佩孚一溜说了大半天,李云汉越听越明白,冬夜里后脊背涔涔渗下汗珠,却又觉如脱胎换骨一般舒畅!
李云汉慢慢饮下一杯温酒,而后站起身来向吴佩孚深鞠一躬,说道:“大帅一番话,让云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说完,李云汉顿了顿,又说道:“可是,怎样才能真正成为这个靶子呢?”
吴佩孚一听,哈哈大笑,笑声穿越山林,久久在谷中回荡,少顷,他才强忍着说道:“人人都诋毁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我看来,我却道这才是真男儿、大丈夫本色!没有野心?那做男人岂不是亏了这一副好皮囊?!”
李云汉被吴佩孚这么一说,倒是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话说回来,与这等英雄人物畅饮闲谈,世俗那一套原本就都是浮云。
忽然间,李云汉察觉到,这吴佩孚来这白云山难道真的是来避寒的吗?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专门来等自己的呢?
果不其然,吴佩孚又开口说道:“云汉老弟,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成为这众矢之的,靶中之心!如何?!你敢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