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当谛听,当为汝说,我于过去无始劫中发菩提心,修得三十二相,庄严法身,以渡有情。
或佛身,或法身,或天人身,或老幼男女,人非人等,应种种相,以作调服,作童子相,作众生相,作寿者相,作妇人相……”
香草遍地,紫竹环绕,一片清凉世界中,一位白衣赤足,掌托净瓶的神祇,正结跏趺坐于大如车轮的白莲之上宣说教化。
莲台之下,恒河沙般世界,数之不尽的有情众生,正一心志诚,聆听教诲。
正当他们沉醉与法音妙谛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之间,法音断灭,没了声音……
“嗯?”
无数世界,无数佛子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入定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问询。
无数的问询声纠集和合,化作一股难以想象的威力,波及了无数尘埃世界。
一时间,无数世界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自那以后,在无尽世界之中,那声疑惑的问询都化作了不可言说的禁忌,篆刻在每一个世界最深处,成为了最具伟力的真言……
没人知道,那莲台之上,早已空空如也……
……
清风明月,独倚雕栏,一个淡然的身影,手背在身后,望着倒映着明月的波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观澜施主……久违了……”
润泽的声音流入心田,那熨帖的感觉,仿佛浸于温水之中。
身影缓缓侧身,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意,微微颔首示意,轻声说道:
“……说起来,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封神世界,挥刀斩了菩萨的法身,还望菩萨见谅……
我一身修行出自玄门,天尊赐法,恩同再造,不可不报!”
“……当时份数敌我,与人何尤?
此事于我辈之间常有发生,施主过些时日便会习惯,不必介怀!”
白衣赤足,宝相庄严,一身慈悲法蕴氤氲周身,抬眼望去,周身上下竟然环绕着数不清的世界。
每一个世界都不断历经着成住坏空,或诞生,或陨灭,勾连成一片玄光,将其笼罩在内。
“……菩萨境界果然非同凡响,那不知菩萨此行是……”
听到王学斌的发问,菩萨颔首一笑,抬手向前一引,轻声笑道:
“……自然是为接引施主而来,贫僧与施主既有夙缘,施主初来乍到,自当为施主介绍一番,先随我来吧……”
说着,轻轻的牵起王学斌的手腕,迈步便打算向前走去。
“……欸,慢,有话咱可得说在前头!”
原地,王学斌的双脚却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凝望着那道庄严宏大的身影,立在那里,轻挑眉梢,淡定说道:
“……承您恩泽,不敢忘怀,般若法门也的确殊胜,但问题在我,我这人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不敢奢求那个福分……”
“……呵……你呀……还是那么多心……”
驻足回首,摇头一笑,轻轻的点了点王学斌的额头,笑着说道:
“我佛诸般法门,殊胜不可思议,但却都是以戒为师,向你这种动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孽障,何德何能入我梵门?
不过是念及往日缘法,带你观一观此界玄奥而已,你若不愿,自行探究便是,何必消遣于我?
须知妙善是我,我非妙善!”
菩萨说着,扭过头去,不急不缓的向着临湖楼台一端走去。
“……哈哈哈哈,菩萨见谅……”
听到这话,王学斌忍不住挠着头笑了起来,连忙迈步跟了上去,一边走着,一边讨饶说道:
“……我这老毛病您也知道,都几十万纪元了也改不了,我的错我的错,我那儿还有一批攒下来的陈年法香,劲头十足,回头给您送过去,权当赔罪……”
“……你这孽障,当真该打……”
“……哈哈哈哈……”
二人说着、笑着,皓月连廊,碧波荡漾,清风吹过,带起嶙峋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