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但房中微弱的烛火却在慢慢得摇晃着,映衬着物品的影子落在墙上,一摇一摆,散发着无声的恐怖感。
顾洹缓缓的走到了摇晃的烛火旁边,抬起了手。
本以为是要护住火苗,避免它被无源之风吹灭,却见她直接将蜡烛从烛台上掰下来凑近了一些,一口气吹灭了烛火,房间中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些极其微弱的光亮,能让她大概看见物件的大致轮廓。应是外面被挡住的月亮吧。
“你看吧,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刻直接吹灭不行吗,多恐怖。非要晃啊晃的,晃的头晕。”她又开口吐槽道。
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强弱不明的哀嚎声,有男有女,听起来很是吓人。
顾洹歪着脑袋听了一瞬,脸上终于出现了带着兴味的神情,激动到:“这还挺有意思的,是口技吗?”县衙中的人虽然不多,但那些护卫们的功夫都不弱,若真的连房中有这么多人都没有被发现,她早就在路上时就丢了这条命了。
正准备再仔细听听的时候,那些嘈杂而有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顾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也没有屏住呼吸的意思,有些无语道:“这就结束了?不太行啊,那我先睡了。”说着便摸黑往床的方向走去,幸而房间不大,门到床之间的东西也不多,一路上倒也没有碰到什么。
却在她即将能够爬上床的时候,房中的门窗瞬间都被打开,大漠的风狠狠的灌了进来,还夹杂着冷硬的沙石,顾洹因为睡觉而散开来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的在她的脸上拍打,再加上那些沙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传来阵阵刺痛。
她恨恨的将糊在脸上的头发扯了下来,呸呸了两声,吐掉那些被吹到了嘴里的发丝和沙石,骂道:“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知道梳头要多久吗!阿陶弄些干净的水那么不容易!”
“下面真的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顺着四面八方的风进来的,是一个有些凄厉又不失幽怨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也确实有几分唬人的意思。
顾洹丝毫不惧,抬脚便又是要上床,却被前面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挡住了。
那人身着宽大的白衣,在涌进来的那些风的衬托下竟显得有几分脱俗,有种超脱世事的感觉。
只是头上顶着凌乱的长发,遮去了大半边的面庞,不知从哪里进来的光就从斜下角的方向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人阴森可怖。
“兄台,你这这距离未免有些太近了。”顾洹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吐槽到:“下次能别等下我离床这么近的时候才出来吗?出来早一点可行?”
说着又看向了他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脚,眉头皱的更深,直接道:“你没穿鞋,不管后续还有什么表演都不许往我的床上跑!”
那鬼魂也可能是忍无可忍了,直接冲到了顾洹的面前,重重得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又缓缓的露出了被头发挡住的脸。
那可能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因为上面是一大片被烧焦的痕迹,凹凸不平,颜色也深浅不一,在微弱光芒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可怖。
顾洹能够感受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也是凹凸不平的手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